听罢韩骤的疑虑,刘琦反而心中大定,朗笑道:“韩玄联络诸蔡,机关算尽,使各种下作手段谋害于我,幸有上天护佑,诸将死战,方让我得脱大难。如今我以大义之剑,斩除邪佞,平靖地方,我必胜,玄必败!汝此时要考虑的,当是为你韩家谋一条活路!此时汝若能助我,我答应你,事成之后,将只追究韩玄一人之罪,绝不殃及家族!”
刘琦说罢,指天起誓,韩骤见此,面露喜色,诚意如斯,岂能不降?遂顿首拜道:“蒙明公不弃,愿效犬马之劳!”
刘琦忙上前扶起,便欲引回军去与文聘、黄忠等诸将相见,北营阵中突然战鼓声起,一彪兵马披甲执锐、呐喊而出。
当先之将身披铁甲、手持三尖两刃刀,正乃西营都尉韩德是也。
之前韩德畏惧甘宁之威,弃阵而逃,遁入北营,心中稍定后,明白纵然得以脱身,手下已无一兵一卒,难向韩玄交待,必无好果子吃。
左思右想之际,恰见韩骤出营与刘琦会面,而那韩骤之子、当阳县令韩善在营中骂骂咧咧,显然对韩骤此等行为极为不满。韩德遂心生一计:如若此时出营扰袭,能击杀刘琦,自是立大功一件;若刘琦杀了韩骤,则北营必将落入自己手中,亦将能有所倚仗。
韩德遂以言语挑之,撺掇韩善率兵去杀了刘琦,为此战立下头功。韩善无脑之人,更兼与刘琦有旧仇,闻言欣然从之。本欲唤北营都统吴荣出战,吴荣得过韩骤嘱咐,自是不肯,坚称要都尉回营后再说。韩善只得领本部兵马随韩德冲出阵门,偷袭刘琦。
那韩善身材短小、满脸麻子,胯骑肥膘马、手持瘦杆枪,身后跟着其任当阳令后新招募的数百县卒杂兵,皆乃家丁奴役、泼皮无赖出身,随他横行乡里、作恶一方,此时各拿刀枪棍棒、斧钺弓弩,与韩善一起跟在西营都尉韩德马后,乱哄哄拥作一团,扑向只有玉儿一人在侧的刘琦。
刘琦所立之处本就在阵前不远,韩德一马当先,数息之下便已抵近,脑海中正臆想刘琦被乱刀砍死之际,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,直钉在韩德马蹄前数尺,吓得他急忙提辔勒绳,立马当场。
韩德这一止步,身后韩善及众县卒也止步不前。众人望向箭矢来处,东营阵门处老将黄忠弯弓搭箭,箭尖直指韩德,目中尽是傲藐之态,显然韩德若再往前,这箭就不是钉在地上、而是钉在他的胸口了。
韩德见之,心中大怯,果然不敢再往前去,却又不甘心就此回营,只能在原地徘徊。倒是韩骤之子韩善虽不敢直取刘琦,却让手下兵马四散围住刘琦、玉儿,口中则哇哇叫道:“阿爹、阿爹!还不速速斩杀这厮,好向府君报功!!”
玉儿闻言大惊,忙拔出腰间蝴蝶双刀,挡在韩骤身前,并示意刘琦速速回阵,刘琦却只是微微一笑,轻拍其肩让她稍安勿躁,而后以目视韩骤,正色谓道:“如何处置,任凭君自决,吾概不过问!”
韩骤微微颌首、并未言语,而是径直绰起宣花斧,翻身上马,往韩善所在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