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儿!万万不可!”刘度惊得魂飞魄散,抵死不肯离去,与此同时四周玄女卫刀兵出鞘、煞气大作,刘度虽也有侍卫相随,亲兵都尉邓定就立在身旁,但这时面对江陵精兵,皆吓得两股颤颤,哪敢动弹半分。
局面正僵持之际,却见舷梯上闪过一道红影,竟是玄女卫卫长黄玉儿亲自来了,却见玉儿笑盈盈谓道:“少将军说了,既然贤公子想要陪府君上船,那便一并来吧。”
刘度听说过刘琦身边这位女卫长的名头,不敢造次,忙连声道谢,躬身便去爬梯,倒是其子刘贤第一次见到玉儿这般容貌秀丽、英姿勃发的女将,不禁大为倾倒、神魂相授,两眼直直以视,颇是有些无礼,待见玉儿明眸含怒、神态不悦,这才惶然醒悟,赧然收回目光,专心扶父亲沿舷梯往上爬去。
待上得船来,自有卫士引入舱中,刘度父子迈步入内,抬眼一看,但见舱内遍置革席、宽敞明亮,精锐卫士着甲带胄、威武雄壮,随行文武正衣着冠、分列左右,先前上船之人也都在舱中,面色肃然。再看尊位端坐之人,其面如冠玉、白袍银甲,正乃少将军刘琦是也。
刘度曾去襄阳参拜州牧刘景升,也与刘琦打过照面,故而认得。昔日相见时刘琦从旁陪侍刘荆州,两人只是平淡见礼,可今时不同往日,刘度心中已有决断,遂快步前行,跪拜席前,并顿首请罪道:“罪臣刘度,见过少将军!万千罪状,皆我一人所为,还请少将军赐罪臣一死,万勿牵连零陵百姓!”
“阿爹!”其子刘贤闻言大恸,忙抢上前去,与其父刘度涕泪相交、携臂而跪。
然而两人的悲情演出等来的却是一片缄默无声,诡异的气氛笼罩在舱室里,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,目光暗暗瞥向尊位,紧张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。
短短数息间,对于跪在地上的刘度父子而言却仿佛是过了数年之久,就在两人被这气氛压抑到几乎难以喘气的时候,尊位上始终未发一言的刘琦突然展齿一笑,淡淡谓道:“刘府君何必如此多礼,快快请起!”
说罢起身上前,亲自将刘度父子搀起,这才谓身旁的凤雏庞统道:“军师不妨读来给刘府君听听。”
庞统因断臂之殇,请辞了军师之职,不过这次经略荆南,需其随军谋划统筹,经刘琦再三相请,终于复任左军师祭酒,此时闻刘琦之言,当下颌首称是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,朗声读出声来:“刘叔宪牧守零陵八载,喜华服美食,收美姬数房,虽算不上勤政爱民,但素能体恤民情,从未横征暴敛。且开荒地近千顷,纳蛮异万余户,薄徭役、减刑讼,郡内得以清和,百姓颇有赞誉。此次因形势所逼,为求自保而屈膝于张羡,除受命遣邢道荣领五千军相援外,并无其它逾矩之处。”
原来刘琦在派孙雨赶去零陵接管兵权的同时,也已遣影卫化作客商潜入,这一个月以来在新任都尉孙雨的配合和掩护下明察暗访,收买郡府亲信、结交县乡官员,早已将太守刘度所作所为查了个清清楚楚,并由孙雨亲自呈上。
如今庞统手中所拿信笺正是影卫查访结果,其每念一句,刘度面色便为之一变,待全部念完后,太守大人已然是两脚发软,站立不稳,哆哆嗦嗦便欲再度跪倒,并涕泣谓道:“老朽贪生怕死,委身求全,实在是无颜再见使君也!”
刘琦却是一把将其扶住,温声慰道:“府君言重了,汝保零陵一方安宁,虽有小过,但功远大于过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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