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川迷迷糊糊醒过一回。
辛忱买了一点东西,迟川吃了一点点,药效上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辛忱坐的腿有点麻,站起来松松腿,这时才发现天快黑了。
打开手机才看见杨祥榆发来的消息,辛忱顿时吓了一跳,犹豫了几分钟怯怯地把电话拨过去。等了几十秒,那边接通了,却没有人回答。
“妈!”辛忱试探地喊了两声,手机里依然无人回应。
就在辛忱准备挂电话的时候,杨祥榆才缓缓开口:“忱忱,你出来一下,妈妈在医院楼下的饭店等你。”
辛忱有点不明所以,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杨祥榆就已经把电话挂了。
辛忱站在门口,回味着杨祥榆说的话。她的话听不出有什么情绪,但这个感觉让辛忱不好受。以前杨祥榆不会这样,辛忱心里咯噔一下,莫名的心慌。
辛忱回头看了迟川一眼,轻轻关上门,深呼吸一口往楼下走。
饭店里,杨祥榆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走到前台结账。结完账烦躁地提起打包的水果往外面走,刚到医院楼下的公园时就看见辛忱过来。
晚间的路灯照得公园亮堂堂的,黄晕的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辛忱一抬眸就看见不远处的杨祥榆。她一身简单朴实的教师西装,站在光里看着辛忱走过来。
她的表情紧绷,眼神裹上一层冰,辛忱下意识顿住脚步。两秒后才走过去。
“妈,你怎么来了?”
杨祥榆没立马回答,把手里的水果给辛忱,示意他和自己出去走走。辛忱接过,和母亲并肩,余光中感觉她不太开心。
“今天晚上没课,我过来看看小……”说到“川”字的时候杨祥榆卡壳了一下,继续道:“看看你们,让你们两个孩子在医院我不太放心,来把医药费结一下。”
杨祥榆过来的时候问过医生关于迟川的病情了,慢性阑尾炎,要做手术,她知道。她凑钱交了一点,最起码住院费用够了。
“哦!”
不知道为什么,辛忱听见杨祥榆说“让你们两个孩子在医院我不太放心”时他心慌了一下,不自觉地想起什么。他有一种感觉,好像杨祥榆知道些什么。
辛忱瞥了眼杨祥榆,她正色走路,额前微乱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,看着有点疲惫,脑后的鲨鱼夹束着头发,几绺松下来。还是那个知书达理,风度翩翩的母亲。
“妈,谢谢你!”辛忱滞住脚步,认真地说:“谢谢你愿意救迟川,谢谢愿意帮我救他。”
杨祥榆突然有点心疼,笑了笑:“说什么呢?你这个傻孩子,天天厚着脸皮喊人家哥哥,现在人家困难了不得帮帮忙吗?”
辛忱吊着的心松下来,挠头笑了笑,挽着杨祥榆的手让她帮忙提一下口袋,自己则在水果袋里拿一个香蕉吃。
杨祥榆看着他,没好气地说:“都这么大了还没大没小的!这又不是买给你吃的。对了,吃饭了没有?”
辛忱干完一根香蕉,点头:“刚刚才吃的。”
杨祥榆半信半疑地看辛忱一眼,往下才发现他的手变得有些粗糙,发黄。辛忱是舞蹈生,以前他的手不会这么粗糙的,她心疑但没问。
“忱忱,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和你一起坠楼的小孩吗?”杨祥榆看了辛忱,不明不白地来一句。
辛忱愣住:“啊?妈,你干嘛突然提这个?”
杨祥榆和辛忱一起往院部走,她垂眸说:“没事!妈妈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“哦!”
“忱忱……”杨祥榆突然喊。
辛忱转头:“啊?怎么了?”
杨祥榆看着他,顿了一会儿,把堵在喉咙里的话咽回去。她想说“忱忱,你愿意离开云城吗?”,可是话到口边她却说不出来。明白迟川的病得治,这个关头辛忱是不会愿意离开的。
送到门口,杨祥榆没和辛忱一起上楼,她说家里有事先回家一趟。明天再过来看他们。辛忱没有说什么,只是目送母亲离开。
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,辛忱真的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。
八月份,迟川的手术结束了,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才出院。可是因为他生病,原先承诺在毕业典礼上为辛忱拉小提琴的事就没做到。辛忱也中途放弃了表演。
世事就是这样,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,可能变化随时就能改变计划,一切该如此,你无能为力。
在放假前班主任叫学生去领资料,领完朗宇木着一张脸过来发,发到姜澍那张无人的桌子时顿了下,转头问辛忱:“澍哥最近怎么样了?”
辛忱在走神,反应过来说不出话来。
他摇摇头,垂眸。
他也不知道姜澍过得怎么样?姜远扬毁了他的手机,抹掉了他在云城所有的痕迹。从他离开的那一天起再也没有人有他消息,包括辛忱。
“欸!澍哥真的好可怜!”朗宇摇头叹气,抱着资料往后面走。只留下前面发呆的辛忱。
辛忱盯着桌子上的花纹看,眼眶涩痛,他总觉得姜澍出事了。可是他不知道,因为他感觉自己的下场也要到来似的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最后一个星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,辛忱就彻底慌了,这次是他考得最差的一次。几乎都快跌到倒数去了。他不敢告诉杨祥榆,没接她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