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……”钟祁白想反驳,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“你让我觉得,你比任何人都恶心。”叶听晚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。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钟祁白心上。
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:“你再说一遍!”
“我说,”叶听晚重复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“你,钟祁白,让我感到恶心至极。”
“你……”怒火再次上涌,但对上她那双死寂的眼睛,钟祁白竟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就在这时,“叩叩叩”的敲门声响起。
“祁白,你在里面吗?叶小姐怎么样了?我有点担心她。”
苏梦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带着恰到好处的“焦急”和“关切”。
钟祁白烦躁地吼了句:“滚!”
门外的苏梦兰顿了一下,随即用更“委屈”的声音说:
“祁白,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,但叶小姐她……她毕竟是个女孩子,你别太……”
“我让你滚,听不懂吗!”
苏梦兰不再说话,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叶听晚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,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。
“你看,多关心你,多体贴。”她开口,是对钟祁白说的。
“钟祁白,你是不是觉得,有这样一个女人在你身边。”
“时时刻刻提醒你,我是如何‘不识好歹’,如何‘水性杨花’,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?”
钟祁白被她的话刺得胸口发闷:“你胡说什么!”
“我胡说?”叶听晚慢慢坐起身,扯过一旁的薄被裹住自己。
“苏梦兰在门外演戏给你看,你看不出来吗?”
“她故意挑拨,故意让你误会,让你对我动手,你看不出来吗?”
“她说的那些话,难道不是事实?”钟祁白反问,底气却有些不足。
“你跟沈询,还有那个Khalid,你敢说你们清清白白?”
“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我的清白?”叶听晚反问。
“在你心里,我已经是个不堪的女人了,不是吗?就像苏梦兰希望你认为的那样。”
“祁白……”门外的苏梦兰又“柔弱”地开口。
“你别跟叶小姐吵了,她身体不舒服,你让她好好休息。”
“有什么误会,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开就好了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却又确保房间里的人能听到:
“叶小姐,我知道你可能对祁白有些不满,但祁白也是太在乎你了。”
“男人嘛,在乎一个人的时候,总是容易冲动。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至于你和沈先生……还有那位外国朋友,我相信只是普通朋友。”
“祁白他……他只是太爱你了,所以才会计较。”
好一个“太爱你了”!
叶听晚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。
“苏梦兰,”她扬声,声音不大,却带着穿透力。
“你不必在外面演戏了。钟祁白已经被你哄得团团转,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的‘善良懂事’,我的任何解释在他听来都是狡辩。”
门外的苏梦兰沉默了。
钟祁白看着叶听晚,她脸上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。
“叶听晚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他问,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。
“我想怎么样?”叶听晚重复了一遍,然后笑了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“我不想怎么样。钟祁白,从你让她住进这个家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