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渊西麓的震颤还未散尽,楚墨拄着断裂的青石剑,指腹抚过剑身上蛛网般的裂痕。三天前深渊议会残余势力引爆的暗脉炸药,不仅震塌了半个西麓防线,更在地脉深处撕开了一道肉眼难辨的裂隙——此刻那裂隙正像毒蛇吐信般,吞吐着让灵植根系发黑的浊气。
“气脉检测仪第三次失灵了。”苏瑶蹲在监测法阵旁,指尖悬在泛着灰光的阵纹上。原本该流转着莹白灵光的地脉监测阵,此刻像生了锈的齿轮般滞涩转动,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阵基碎石的簌簌坠落。她袖中飞出三枚星辰符,符纸触到阵纹的刹那,竟“嗤”地冒出黑烟,“混沌浊气已经侵染到监测法阵的灵脉节点,再这样下去,我们连地脉何时崩塌都无从知晓。”
林风背着捆成束的测地灵尺走来,粗粝的尺身撞在岩石上发出闷响。他裤脚还沾着西麓的泥浆,喉间带着未散尽的血腥气:“玄风长老带弟子加固东麓封印去了,让我们先稳住西麓。可这地脉就像漏了底的砂锅,灵气跑的比沙漏里的沙还快。”他将灵尺插入地面,尺身立刻浮现出扭曲的红光,“你看,明明昨天测的还是三阶震颤,现在已经到五阶了。”
楚墨忽然按住震颤的地面,掌心传来细密如针扎的麻意。这种感觉他太熟悉——当年在气脉秘境突破时,地脉反噬的前兆就是这样的触感。他猛地起身,拽起林风的灵尺往西北方向走:“跟我来,那里有处废弃的地脉观测站。”
观测站藏在一片枯槁的古柏丛后,石门上的“地脉司”三个字已被风蚀得只剩轮廓。推开门的瞬间,楚墨忽然按住门框,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声闷咳——门内石桌上,三具身着地脉司制服的尸体正以诡异的姿势蜷缩着,他们的指甲深深抠进石缝,指缝间残留着暗紫色的血痂。
“是深渊议会的蚀脉术。”苏瑶指尖拂过尸体脖颈处的淤痕,那痕迹像被无形的丝线勒过,边缘泛着金属般的青灰,“他们不仅想毁了地脉,还提前清理了所有监测人员。”她忽然注意到尸体旁散落的青铜罗盘,盘面上的二十八宿刻度正以反常的速度逆时针旋转,“这罗盘……是用陨铁混合地脉晶砂铸的,能感应到十里内的地脉流动。”
林风刚要去碰罗盘,楚墨忽然按住他的手腕。青石剑“锵”地出鞘,剑刃擦着罗盘扫过,一道淡黑色的雾气从刻度缝里窜出,撞在石壁上发出凄厉的尖啸。“上面涂了蚀灵粉,碰一下气脉就会被污染。”楚墨剑尖挑起罗盘,只见盘面中心的天池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,“但这罗盘的核心没坏,我们可以用星辰之力净化它的灵窍。”
苏瑶取出星辰石放在罗盘中央,指尖结出繁复的星轨印。当第七道印诀落下时,罗盘突然剧烈震颤,天池水中竟映出西麓地脉的立体虚影——在那纵横交错的灵脉网络里,一道暗紫色的裂隙正像活物般蠕动,所过之处,莹白的灵脉支流纷纷断裂,化为飘散的光点。
“这裂隙在移动。”林风瞳孔骤缩,指着虚影中靠近东麓封印的位置,“它正在往封印裂痕的方向靠!一旦两者连通,混沌浊气会顺着地脉直冲进灵渊腹地。”
楚墨忽然想起地脉司古籍里的记载,掌心在石桌上快速叩击:“地脉司当年在西麓埋下过七根镇脉钉,用的是玄铁混深海寒晶,能暂时锁住地脉异动。但最后一根镇脉钉的位置……”他看向那三具尸体,其中一人紧握的拳头里,露出半截泛黄的绢布。
苏瑶小心地掰开尸体僵硬的手指,绢布上用朱砂画着潦草的地图,终点处标着“落星潭”三个字。“落星潭在西麓断崖下,三天前的爆炸把那里炸成了深谷。”她将绢布铺展,忽然发现角落有行小字,“‘镇脉钉需以纯灵之血启封’……这是地脉司的秘法,要用未被浊气侵染的修行者精血催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