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喜先是不满地皱皱眉,不愿苏蔓野留宿,可是看她坚持,实在无法,给线人递消息出去。
程烬玄看着予喜给他传的简讯,整个人的脸色黑漆漆的。
阿澜不解地问,“什么事,少爷?”
定睛一看,是少夫人今夜不回来睡了。
也不是什么大事吧?这什么表情?
他腹诽几句,面上却安慰道:“少爷,夫人或许是有事情耽搁。”
程烬玄没被安抚,自顾自地坐在烛灯下看书,看着看着扔到一边去。
“下次苏家要再叫她回去侍疾,她留下,我去。”
阿澜陪着程烬玄,看着他烦躁地走来走去,打了好几个哈欠。
另一头,苏蔓野站在苏清鸢的书案前,看着她写写画画好似入魔。
算着算着,突然长舒一口气。
苏蔓野看她一下子放松下来,上前追问道:“苏清鸢,你在做什么?”
“占星。”
“你对星象也有研究?”
“我对星象不甚有意。”
苏清鸢走到桌子边,天色暗了,她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。
“小蔓,你不要瞧不起我,我和你一样,不是个只知道打扮,只会乖巧顺从的小兔子。”
苏蔓野挠了挠头发,忙解释,“我从未瞧不起你,我只是觉得你对这些感兴趣奇怪。”
苏清鸢也不解释,直白道:“我推演星象,也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出生那天,天上到底是怎样的异常。”
苏蔓野反应了十秒,才最终确认,苏清鸢说的是“你”,而非“我”。
“你研究我出生那日的天象做什么?”
她猛地回头看苏蔓野,那双眼睛像是个黑色的洞。
苏蔓野第一次在她身上竟然生出害怕的感觉。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,小蔓。”
苏清鸢将手中的星宿图卷起来,牵着苏蔓野的手把她带到院子里去。
她摊开星图,对着夜空看了看,放下。
“你难道没有疑惑过,为什么我们非一母所生,却长得有九分像?”
“为什么我们是同月同日所生?”
“为什么苏家完全没有你娘存在过的痕迹,连一张画、一件衣裳和一件首饰也没有,甚至他们没有提起过哪怕一次?”
“一切都很奇怪啊,你想过没有?”
苏清鸢把手边的星宿图放下,转身面对着苏蔓野。
说一句话就走近一步,面色严肃又诡异,印着烛光像是猛虎一步步靠近的压迫感。
苏蔓野才发觉她那永远温婉贤淑的长姐也有这样的一面。
她自然想过,可是不论她怎么想,都被她的自卑给掩盖过去。
她早就认命,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悲剧。
苏清鸢话音一落,她脑中突然开始纷乱,很多刻意去模糊的细节在脑中像是针扎破丝绸一样扎入脑核,一遍一遍回放着过去的经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