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为他要揽肩膀,便微微依偎过去,他却没有伸手,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天空。
“程烬玄,你说,星星是什么变的?”
苏蔓野伸手往上举着,像是去触碰星星。
“我不知道,”他在她的身旁撑着下巴,沉思,“我祖父去世以后,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走不出来,不明白死亡的意义,我娘就告诉我,祖父会变成一颗星星。”
“好多人都说,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。”
“我那时就想,星星,离我好远,再也不可能回来了。”
“你娘肯定也很难过,她失去了唯一的父亲。”
苏蔓野抓了抓空无一物的手心,只有风从指缝里溜走。
“你好,祖父,我是尧之的妻子,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,以后的每一年,我都和尧之来这里看你。”
说完,她扭头去看身边的人,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绾到耳后。
“他一定能听见我的话。”
程烬玄的表情先是错愕,继而眼尾一圈淡淡的殷红。
什么也不说,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。
许是她们站得太高,夜晚的风凉津津的。
“天空好像一个琉璃做的透明瓶子,”她指着星星同他说,“星星就像在瓶子里飞舞着的萤火虫,一闪一闪地发光。”
程烬玄的个子比她高许多,微微侧身挡着不断吹来的风,“再过几日,我带你去城郊看萤火虫森林。”
“好。”她心中砰砰地跳着,胸膛里装满期待,“程烬玄,你很喜欢带我四处去玩吗?”
“嗯,”他看着她,月光下的眼睛更加蛊惑,“因为我想把你不快乐的童年补偿回来。”
寒玉轮一点一点地从树上沉下去,月光淌在地面,爬上他的眉梢,再从他的眉眼处倾泻而下。
苏蔓野看着他的脸,那双眼睛里是星河灿烂的璀璨,好像天上的银河顺着冷月的清晖流进他的双瞳,小小地涌起一簇火花,再碎裂成千万片闪光的星星。
“也……没有不快乐。”
“怎么会快乐,哪里都没有去过,什么都没有尝过,像一只囚鸟。”
他的声音在她耳边,像是安慰又像是疼惜。
“故作尖锐,实际连刺也是软的,明明自身苦厄,还是舍不得旁人同你一样。蔓蔓,有的时候我很想问你为什么记不住仇恨,我想替你把受过的苦都报回去。”
“但我又想,如果你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斤斤计较、睚眦必报,今天你一定不在我身边。”
苏蔓野笑起来,低着头摇了摇,说道:“要是时时事事都要记住的话,我可能逢人就说,日子好苦呀,然后时间久了,别人就把我的痛苦当作笑料。”
程烬玄顿住,伸手过来轻轻摩挲她的手背,道,“和我说吧,蔓蔓。”
苏蔓野眯着眼睛,去看渐渐消散的银河,笑起来,“好呀。”
“苏爱卿。”
政事殿内,一柄高烛点亮角落,如水的月光从窗子外面流进大殿内。
一个身影端坐,一个身影跪伏。
“你生的好女儿。”
声音生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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