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容第二天被白亭山叫醒的时候,天刚蒙蒙亮。
“云容,我们该走了,你可起得来吗?”
白亭山已经把行囊都收拾妥当了,水囊灌满了水,还找驿馆补充了干粮,连洗漱用的热水都帮她拿回来了,就等她洗漱完,两人吃过早饭,就要赶路。
而姜云容还处于那如梦似幻,半梦半醒的状态中,有些心虚地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,嗡声嗡气地说:“嗯,可以的,我马上起来。”
她想自己真的是,所谓饱暖思人欲,她离开侯府那随时会被卖掉的高压环境也没几天,怎的这思维的触角就开始胡乱蹦跶,无法无天,开始想些有的没的。
醒醒,醒醒,琥珀还在等你呢。
想到琥珀,姜云容再也不敢耽搁,一骨碌就爬了起来,然后就感受到了,全身像是被碾过一般的酸痛。
骑马后遗症出现了,每走一步都是煎熬,下楼尤甚。
待到全部收拾完,取了马,姜云容悲催地发现,腿酸翻不动,这军中的高头大马,她上不去了!
白亭山见她在那里磨蹭,略一思索就懂了她的难处,问道:“我帮你?”
昨日她下马差点栽下来的时候,也是白亭山帮忙的,这个时候也不是纠结矫情的时候。
姜云容便点了点头:“劳烦大公子了。”
白亭山扶着她的腰推着她上马,姜云容心中有鬼,明明隔着厚厚衣裳,却觉腰间那双手烫得要命,又有力又滚烫又清晰,尤甚梦中。
思维的触角你给我打住,不要再想了!
喝止住自己那奔放的想象力,姜云容忍着双腿酸痛上了马。
两人再度启程赶路,路中每隔一个时辰,白亭山便会找个妥当地方,招呼姜云容下马休息片刻。
已近晌午,姜云容靠坐在树下休息,喝水吃干粮,白亭山牵了马儿在树旁的小河边吃草喝水。
“大公子,你也吃些东西,歇息一下吧。”
这一路行来,姜云容发现了,白亭山真的很会照顾人,不是那种养尊处优,只会发号施令,颐指气使的贵人。
若在现代,他应该就属于那种,出门旅行会把什么都安排好,做好攻略,订好机票酒店,收拾好行李,照顾队友,把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人。
而她就是被照顾的那个队友,除了紧跟着他不要掉队,旁的她什么都不用操心。
白亭山听了她的招呼,嗯了一声,在另一棵有些距离的树下坐下了。
姜云容本来以为他要过来坐,已经拿了一块饼出来准备给他,结果他坐得这般远,她手上举着本要给他的饼,就这么尴尬地举到一半。
姜云容收回饼默默地咬了一口缓解了这尴尬,心中想到,奇了怪了,今日大公子这一路,怎么好似都在躲着自己。
虽然她确实昨夜梦中放肆了些,但那是做梦嘛,他又不知道,而且做梦嘛,又不犯法,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呀。
但他这反应,倒好像知道什么似的。
不可能,不可能。
他若连我做什么梦都知道,走进科学都得拍三集,而最后的揭秘一定是绝无此事,纯粹是我想太多。
姜云容又恶狠狠咬了一口饼,那什么什么了无痕,就着这口饼,便都过去吧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