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上那位顿时了然,这心虚的情态,摆明是确有其事。
“只、只是卑臣打点女儿,望她成才,绝无其他意思!”
“朕知道你没有,”圣上拿手指轻敲那本上书,“那会是谁想整你呢?”
“一、一定是那竖子!”
苏岩霎时间明白肯定是程家的长子那头豺狼要置他于死地。
在圣上耳朵里,却是另一副模样,苏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上书是谁所写并不稀奇。
可最大的问题是,这封上书,是宫中人伪造的。
一封不存在的上书,他竟也能登时知道是谁所写。
定然与人有勾结。
安插唇舌,以蔽清听,照律,该判苏家死罪。
圣上叹了口气,既想处置苏家,又不想叫程家将苏家拉入阵营。
左右为难,他命内侍上前,道:“今日传苏爱卿前来,是有一秘事。”
“但凭皇上吩咐。”苏岩战战兢兢,不清楚圣意。
“爱卿素来主持祭典,备玉、帛、酒、牲等器物,今年冬至祭天不同以往,礼服器皿都要备新,朕唯恐宫中匠人不尽心,惹天不悦,还需爱卿日夜看顾,以保顺遂。”
苏岩一时间心中的重担落下去,轻轻吐气,连作揖的姿势也不再僵硬。
“是,臣定当尽心竭力。”
身边的老内侍看着苏岩走出甘露殿,垂下眼睛不说话。
圣上垂手站在书案前,良久不坐下。
“你是不是想问,为何不处置苏尚书?”
“老奴不敢。”
“将他发配至肃南看瓷窑,着人盯紧,若他真有谋逆之心,即刻处决,不必回话。”
声音沉稳笃定,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。
隔日,谏言小吏因伪造上书落罪,斩立决。
看着他人头落地,阿澜扭头问程烬玄,“少爷,结束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没曾想,圣上会相信这样粗简的计谋。”
“他一定会相信。”程烬玄的声音坚定,“一定会上当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聪明又多疑,不信任何人,包括苏岩。”
“可是他只是命苏大人前往肃南,并未责罚。”